“一从盘古启鸿蒙,三皇五帝布文明。娲女补天造人类,繁衍生息至无穷。”
“度婴灵,积阴德。女神庙,扣猪龙。”
这样一些述说远古史话的歌谣,经常被一些古旧小说和鼓词作为开头语而传来传去,给人们探索“中华文明”的奥妙,留下了许多值得深思的课题。吸引引着无数先贤后哲、专家、学者,不断地去追根究底,问鼎寻源。经过多少代人的不懈求证,虽众说纷纭,也只能将中华文明的发祥地定格在四千多年以前的黄河流域。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的摇篮,几乎成为史学界的一致定论。然而,“三皇五帝”之说,到底是历史还是传说,依然是一个难解之谜。如此结果,当然不会让那些孜孜以求的探索者们感到满意。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时间推进到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三年,人们偶然在中国东北的辽宁省西部山区——朝阳市建平县富山乡的牛河梁上,发现了一处女神庙和数处积石大冢群、以及类似城堡或广场一样的方形石砌墙遗址。这一发现,犹如石破惊天,立即引起考古学界的高度重视。经过严格的碳十四测定和慎密的树轮校正,确定这些遗址和出士的具有红山文化特征的文物,距今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这一不容置疑的结果,足足把中华民族的文明史提前了一千多年。这对于探索者们来说,不啻于“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重大突破。
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的主体,位于今天辽蒙交界的朝阳市建平县与凌源市(县级)交界处,是一座东西走向的龟形山梁,座落在周围群山的包裹之中。如今山上已是新松排排,绿草茵茵。只不过历史已在这隆起的山梁周边刻下了几道红褐色的岁月沟痕,失去了往日的圆润。“沈一京”铁路和“101”国道从山梁的南侧通过。坐在汽车上透过车窗一眼便可以看到靠近公路南缘的积石冢群。在急驰的列车上北望,虽然距离稍远,也能依稀可见。
如果你是专程有备而来,你会发现,整个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主要由积石冢群、女神庙、祭坛和石砌围墙四部分组成。其布局很类似中国老北京的太庙、天坛、十三陵和皇城。这一切,是历史的巧合,还是历史的延续和传承,都有待于深入考证。
积石冢群,位于牛河梁南侧,西去“101”国道的左边缘。数组石家群东西排列,全长约一百一十米,均为天然的石灰岩和花岗岩石块、石板砌成。墓冢形状分别为圆形和方形两种类似古代的小金字塔群。这恐怕与古老的天圆地方”理念不无关系。每组石冢边长或直径均在二十米左右,尚属多人墓冢,冢内白骨排排。经发掘,出土了大量的玉器饰物和彩陶残片等陪葬品。
女神庙遗址,座落于牛河梁顶部偏南的向阳地带,是由一个多室和一个单室构成的半地穴式建筑。多室居北,显为主体建筑;单室在南,应作附属建筑或配殿。总面面积一百四十多平方米。庙内出土了大量建筑构件、泥或陶质造像和许多陶质祭器。
祭坛为圆形三重建筑,由夯土筑成。凭此已看不出和无法想象其当年的宏伟、壮观与辉煌……
大量的珍贵文物,均于地表一米以下的层面上出土。主要包括四大类别:第一类是成批磨制和雕饰的动物形玉饰、石饰、贝饰、骨针等。其中一些龙形玉饰特别珍贵,最具代表性的当属玉猪龙(扣猪龙、度婴灵)、玉雕号鸟(或玉凤)等。第二类是大量用于祭祀、带有红山文化特征的陶器。有造型特异的镂空花纹熏炉盖,还有堪称“彩陶王”的胎厚十三毫米的彩陶大器残片。第三类是出土了具有母系氏族社会的象征物一一陶质裸体妇女小型塑像。国外称这种小陶像为“早期维纳斯”。同时还有千姿百态,大小不等的泥塑裸体女像的残骸。最引引人注目的是那尊与真人尺寸相仿的女神彩塑陶质头像,这在我国还是首次发现。头像面部为高颧骨、浅眼窝、低鼻梁、薄嘴唇,属于典型的蒙古利亚人种,脸型非常接近于现代的华北人。史学界据其出土地命名为“建平人”。
女神彩塑头像,采用圆雕塑法,塑制程序与现代陶塑基本相同。女神的眼珠,是用晶莹、碧绿的圆形玉片镶嵌而成,双目炯炯,神彩飞扬。就这一点而言,似乎比现代雕塑设计更胜一筹。
“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牛河梁红山女神的面世,立即振动了国内外史学界和考古学界。消息不胫而走,全球为之刮目。
一九八四年,美国学者罗伯特?比比尔得到消息后,当即在《组约时报》上发表了《文明古国的新发现》的文章。文中指出:如今珍放于巴黎卢浮尔宫的“米罗维纳斯”,似不应再独领风骚。在中国这个东方古国,也发现了一尊残体女神像,并因此溯长了这个民族的文明史………比尔还表示,希望在其有生之年,有机会到中国来,观瞻和探讨“东方女神”的形象与渊源。令人惋惜的是,这位知名学者夙愿未尝,翌年便溘然长逝。临终前,他还再三叮嘱女儿,一定要到中国去,一定要亲临“东方维纳斯”的故地,面睹女神的风彩……
在国内,也同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议论和猜测随之雀起,牵动着人们的无限猜测和遐想:
有人说,这里是造人补天的女蜗的早期故乡。女神头像就是传说中的人类始祖一一女娲。祭坛和神庙,就是祭祀天地和女娲的场所;
也有人说,这里是远古人类开发的一处美丽的伊甸园,曾经建有圣洁庄严的城堡和宫殿,女神便是主宰人世的圣母;
还有人说,这里是上古时代的神密王国,国王是一位仪态万方、深受拥戴的世袭女王。
也有人从史料中发现,牛河梁红山文化很可能与黄帝有关。
当然,最权威的还是考古学家们的说法:就目前的研究结果表明,五千年以前,这里曾有过一个国家雏形的原始文明社会,属于母系氏族部落联盟组织。在这里活动着的原始先民,已脱离了对自然和图腾的崇拜,进入了较高阶段的文明社会。这一科学结论,洽治为证实“三皇五帝”时代提供了进一步探索的依据。
另据有关专家推测,雕磨成红山女神眼珠的玉石,来自于远在千里之外的岫岩一带。那时,生活在黄河流域的黄帝轩辕氏尚未发明指南车,生活在辽西地区的先民,当然亦未成为“马背上的民族”,因此也不会用车或马来驮运。那么,生活活在五千年以前的远古先民,是如何仅凭一双赤脚踩出一条通往辽东之路的呢?也让人颇费猜想。
众多的出土文物已经证实,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曾经是一个女神成排,祭品、饰品丰富生动的艺术宝库。它奠定了中华文明的历史地位,也把我们带进了红山文化那神秘的历史时代。
今天,透过牛河梁上那苍翠的新松,我们仿佛看到了在原始森林掩映下的坚固的城堡、庄严的宫殿,神圣的祭坛,精湛的古庙,已让我们置身于勤劳智慧、富于创造的“建平人”那活活灵活现、兴高采烈的生动场景:南山猎火,北岭陶歌,东郭春米,西水捉鱼……一似如昨。那婀娜多姿的红山女神,此日时也正微笑着朝我们款款走来……
带着庄严,带着慈祥,带着母祖的爱…
那么,就请她来告诉我们五千五百年以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一切吧!
女祖谆谆的叙说,也许在你的意料之中,也许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她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和实物,向我们展示了中华民族曾经有过的一个伟大的时代。为中华文明,填上值得思考,值得探索,值得骄做的辉煌一页…
是女娟…
是薰鬻…
还是黄帝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