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妤圣母,自梦建祭坛以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
这一天是五千五百年以前的某年九月十五日。
传说,每年的九月十五日,是娲皇的生日。这一点已被娲皇的后裔,世间善男信女们所认可,一直流传至今。也是因此,人们把去红山书院扣猪龙度婴灵,积阴德的日期定在了每月十五,一表达人们的情感。我想,这一天肯定不是象常人一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那一天;这一天,应当是天怀海孕,日精月华,解除羁绊,脱离瀚海,登上彼岸,步入人间的那一天。
所以,这一天成为薰妤氏族最为重要的一天,最为神圣的一天,也是最值得虔诚水记的一天。
所以,圣母决定在娲皇生日这天,举行人类有生以来最盛大的祭祀仪式,以谢皇天后土赐给人类的森林、草地、圣水、美食和人间万物;以谢娲皇的造物、教养之恩;以谢娲皇发现的这一宇宙之间一一世界东方的新大陆、以谢她赐予薰妤氏族这一方富饶的热土。
这一天,牛河梁的天空格外明净,一轮轮艳阳骄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带着激情、喜乐和温温柔,把山河大地照耀的活泼泼,暖洋洋,氤氲氲,亮堂堂,如如翡翠一样的圣士,似金子一般的世界。
牛河梁周围的一切,经过昨日一场吉雨的洗礼,一片清新,鸟兽不惊,尘沙不起。山上的树木葱翠欲滴,地上的瑞草,碧绿欲淌;野花如涂如如染,碧空如揩如浣。到处百态千姿,璀璨斑澜。百鸟在林间鸣唱,声音婉转曼妙;山间小溪,打着滚儿放歌;甸上之水,翻着花儿起舞。仿佛与天堂在媲美,恰似同海市在争辉。微风拂煦,秋高气爽。一切的一切,都以一种全新的气息,在牛河梁上激荡、流淌……
清晨即起,圣母就叫人到圣坛上取下保护娲皇圣像不受雨淋的茅草,脱去她为每位圣母编织的不受风侵的蓑衣。把坛上收拾得纤尘不染,把坛下广场打扫得干干净净。
太阳渐渐升高了,九名庄严的号手,已按照圣母预先的演示,登上圣洁的高坛,吹响了感天动地的号角,向族人们发出集结的信号。那高吭恢宏的声响,响彻百里长空,震撼着海岳河汉,越传越远。听到这振奋人心的呼唤,人们纷纷从各自的氏族部落,向圣坛涌来。在百里长廊间的云路上,滚动着目不暇接的人流。其实最远的人们,已在天亮之前就早早地出发了。当听到这嘹亮雄浑的号角,即即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孩子们则跳跃追逐着奔跑起来。
日上南天,整个圣坛布满了阳光。坛下已是人头攒动,笑语盈天。土黄色的身子,闪动着油光;黑黑的头发,勾勒出人的个体轮廓:黑亮的眉眼、昭示着东方的神韵。人群中笑语喧哗,此伏彼起。如海潮般轰响、似江海在咆哮。在喧啸的声浪里,在流动的笑前,圣坛上九名号手,又一次吹响了号角。心随号转,目接圣坛,沸腾的人群,戛然肃立。
角声刚息,坛坛顶生辉。圣母带着她的子女们,飘然升坛。后面跟着一队靓男俏女一一手执乐器的三十六名精英乐手。这一切都让人们感到新奇、饮羡、感叹、震撼…
登上坛顶,圣母便进入了皇十大弟子的行列,与九尊圣像溶为一体。圣母的子女,除在乐队的,则都在娲皇的十大弟子之后,一字排开。圣坛的东侧,是端然肃立的九名女“算”手和九名女“埙”手;圣坛西侧是井然有序的九名男“笙”手和九名女“笛”手。中央圣鼎里的松实”已堆成了坐山立塔,长青树碧盖擎云,如旌幡罩顶。整个圣坛伟岸壮观,大气磅礴。
这一切,都是经过圣母多日深思熟虑,运筹帷幄,精心布置的。这仪式,开了宗教祭祀活动的先模。切就序以后,第三遍号角响起,人们的心情也随之振奋,热血沸腾。惊惊天号角,足足响了三分钟,随即笙、埙、笛同时奏响,如歌如诉,婉转悠扬。人类第一次听到这仙山神的,天籟之音。三万族人,如醉如痴,如梦如幻,开开始随着乐音“嗨嗨”附和,击节挥拳。直到乐声停止,群情才渐归平静。
随后,似感坛上香风怿动,前好圣母莲步生风,款款上前,带着她的子女们,在舒缓的“埙”音伴奏下,度诚地向娲皇摩拜一一九叩首。坛下的人们又纷纷举起拳头跳跃着呼喊:“娲皇万岁!”、“姨娘安康!”、“圣母吉祥!”“万岁”本来是“嘿嘿”的转音,是后人的理解。
随后,圣母又引领子女们走向鼎前,扬首望望天九叩首俯首向地九叩首。坛下立即喊出:“皇天后土,普现恩泽!皇天后土,永降吉祥!”的心声。声如雷鸣海啸,排山倒海。
虔诚叩祭完毕,圣母的子女们,身归原处。圣母则稳健地走到台前。
她今天头戴花箍,鬓插?羽,上身罩绿叶金边披肩,腰间系金边绿叶宝裙,金光闪闪,绿韵,身姿亭亭,倩影彬彬。胸前挂兰天宝石云钩饰物,左腰间挂着五彩陶壶,右腰间悬着金翅镖刀。珠光宝气,婀娜多姿。鸭蛋形的脸庞,圆润丰满;长发披肩,云飘瀑泻,飞流直下。眉似春山,眼若秋水,鼻似悬胆,口若樱桃。目露慈祥,面带春风。完全不用修饰,一种种天然之美,覆盖全身。果真是“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
人们仿佛这时才真正感到,她们景仰的圣母,如此美仑美奂,可亲可敬,崇高而又伟大。不禁欢呼雷动,“圣母万岁!”
是的,圣母就是他们的生育神,圣母就是他们的造物主。圣母就是他们的靠山,圣母就是他们的希望。
圣母招手止住了人们的呼声,用她那清溪流水,玉磬金钟般的声音说:“孩子们,今天是娲皇的圣诞之日,是养育了我们的娲皇,赐给穷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娲皇万岁!”呼喊声重新响起。
待呼声过后,圣母接着说:“孩子们,是皇天后土养育了我们:太阳送给我们光明,月亮为我们驱走黑暗。细雨滋润着无边的大地,和风吹拂着秀丽的山川;广袤的森林,为我们提供了遮风避雨、生火煮食的便利;宽厚的大地,哺育了珍禽野兽,为我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美食;溪流湖泊,给我们提供了甘甜的饮水,硕美的鲜鱼。让我们得以繁衍生息,幸福成长…”
“皇天万岁!后土万岁…”惊天撼地的的呼喊声如万马奔腾,雷霆万钩。
“孩子们,是你们这些勤劳智慧的子孙们,冲破千难万险,开发了这片沃土。我们战胜了虫灾、沙漠、草地、泥沼、猛兽、群群狼的伤害,排除了血怪、巨龟、牛王、猪龙的险境。我们造出了空前绝后的陶器,我们破天荒地筑起了圣坛,我们制出了前所未有的乐器。我们还将创造更多标炳万世的人间奇迹!”
这时,圣坛两厢的的乐器同时响起,吹奏着激动、欢快的曲子。坛下又高呼起“圣母万岁!圣母万岁!”
圣母再一次制止了人们的呼喊。动情地说:“我亲爱的孩子们,条坛是神圣的,她是我们祭把皇天后土的地方;祭坛是圣洁的,它是我们怀念娲皇的地方;祭坛是灵应的,它是我们薰妤氏族水远向往的地方。我们狩猎、出行,要在这里求赐保佑,获得吉祥;遇有天灾人祸,要到这里祈求平安,找到福祉;族内有了大事,我们要到这里请示办法,得到智慧。每年的九月十五日,我们要在这里,敬谢娲皇,祭祀天地。让娲皇为我们赐福;让皇天后上为我们降瑞!我的孩子们!”
“娲皇万岁!圣母万岁!”
看到这群情振奋的人们],看到这生龙活虎的子孙,圣母由衷地生出一种自豪感。她向坛下招一招手,喊声停止了。
圣母高兴地说:“为娲皇安康,为孩子们吉祥,为本族兴旺,为天地同光,鼎内举火,两厢奏乐!”
话音刚落,两厢又奏出欢快的曲子。在乐声中,四名族人,手举“松明”火种,走向宝鼎,点燃了圣火。坛下顿时又欢声雷动,喊声震天。
鼎火越燃越旺,火苗呼呼作响,青烟直上,烟气升腾越升越高,越飘越远。看着呼啸的火光,望着攀升的云烟人们心潮澎湃。就在人们激动无比的时候,突感天空大亮,一片光明。云光变幻,五颜六色;烟岚寂照,三回九转。人们更觉惊奇微妙。随后,空中白云飘渺,紫气东来,香风阵阵,神光昭昭,远远传来三声鹤鸣。随后就看到娟皇跨鹤西来,翩翩而至。娲皇端坐鹤背,带着慈祥,带着微笑,容光焕发…
随即坛上坛下的人们立即鼓掌欢呼:“娲皇万岁!娲皇万岁!”
娲皇跨鹤绕坛一周,面上的笑容更加璀璨,她不住地向人们微笑点头,频频招手。随后从空中传来娲皇那深沉悠长的声音:“娃丿儿们辛苦,娃儿们幸福,娃儿们吉祥……
坛下立即报以热烈的回敬:“娲皇辛苦!娲皇安康,娲皇万岁!“
随着话音,空中升起一朵白云,飘飘下降,将圣母轻轻托起,朝着娲皇飘去,就在圣母接近娲皇的同时,娲皇也下了鹤背,足下也升起一朵白云。当两朵白云溶在一起的时候,圣母与娲皇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长日时间没有分开。娲皇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圣母的长发和后背。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分开,互道珍重。娲皇这才回到鹤背慢慢离开祭坛上空渐渐远去,还几次回头向人们观望娟皇越去越远,天光也逐渐暗淡。待娟皇的影子远远隐去的时候,空中也恢复了常态。
圣母一直到看不到娲皇的影子,才飘然下降,轻轻落到圣坛上,脸上还闪动着泪光。
圣母带着坛上坛下的人们,朝着娲皇远去的方向,高呼称谢,每个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在心底里呼唤着娟皇娲皇都为娟皇能亲临圣坛而长时间思恋幸福不已……幸福不已…
不少第一次见到娲皇的人们,纷纷议论:娲皇与圣母长像几乎一样,而娲皇要比圣母更华贵一些……她身上穿的衣服是金丝织成的,闪闪发光,太美了……我见圣母也在试编那种衣服,可惜这次没来得及穿上……人可以乘飞天,将来我们也要为圣母寻一只仙鹤或风鸟乘坐圣母可以驾云““…圣母脚下可以生出莲花……圣母可以乘龙……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情尤未尽的时候,圣母宣布:“孩子们,尽情地祈祷、尽情情狂欢吧,我的的孩子们!”
随着再一次号角响起,圣母和坛上的人们也都步下了圣坛,汇合在人群里。只有鼎火还在燃烧,照得天地间通亮。三十六名乐手,都站到坛前,演奏着更加动听的音乐。
要不是坛下已点起了篝火,人们还不知道天已黑下来了。
步下圣坛的圣母和她的子女们一起,围着篝火欢呼跳跃,载歌载舞起来……人们簇拥着圣母旋转,脸上都荡漾着幸福和激动。她们都被这样的盛会狂欢,醉了、痴了、溶化了。
音乐声、欢笑声、击节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广场都在沸腾、颤动…
夜深了,人们才带着兴奋,带着疲惫,带着留恋,渐新散去…
欢声笑语,沿着百里长廊,渐渐远去。
鼎火依然在燃烧…
火光照亮了整个牛河梁那深邃的夜空。
夜空是那么高,那么阔,那么远,那么号引人深思,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