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妤氏族有了牛河梁这方美丽富饶的天地,加上饲养业、种植业的不断发展,生活条件得到极大改善,不同程度地提高了氏族人口的生殖繁育能力。但当时人类对生育问题还没有足够的认识,尚处于自然生育,自然存活,自然成长阶段。因而,生育能力虽有所提高,但成活率并不是十分理想。人们还只是把生育仅仅看成是一种本能,而成活与否只能系听天命,所以定居之初人口增长速度还不是很快。玉猪龙婴儿的雏形确定,也可能是成型于这个时期,并且人们已经开始扣猪龙、度婴灵也未曾可知。
由于丧葬制度的出现,圣母对人口的存活状况引起了重视。经过长期的观察和体验,她逐渐发现一些问题。她认为影响氏族人口存活率的主要问题有三个方面:第一生育保护不够。孕妇照样与正常男女一起猎食,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因而造成早产或随处生产,很难保证成活;第二、生育方式仍处于野蛮状态、随意咬断或扯断脐带对母婴都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第三、因难产和生育保护不当,很容易造成母子双亡。不解决这些问题,氏族不可能得到很好的发展。
圣母将自已的担忧告诉了大女儿薰甲,薰甲也早有同感。因为这是关于民族发展的大事,于是圣母将生育管理权交给了薰甲。
薰甲受圣母之托,经过深思熟虑,专门制定了几条指:其一,孕妇怀孕到大月份以后,停止狩猎和从事繁重体力劳动:其二,女人分娩时,要有专人帮助和护理,统一用锋利干净的石刀斩断脐带,禁止野蛮操作;其三,女人分晚后要适当休息,有专人料理饮食;其四,全族各级首领都要关顾孕妇和儿童。这些措施和办法,受到整个氏族的欢迎,并得到了很好的贯彻执行。从而保证了母婴的健康,提高了婴儿的成活率。经过几年努力,氏族人口发展收到明显的变化。圣母对大女儿的做法非常赞赏。
然而,一个婴儿要长大成人,在人类发展的低级阶段,在医药尚未被人们完全认识的时代,也并非一帆风顺,疾病、瘟疫、天灾无时不在威胁着他们的生命。果然,没有多久,一场难以预料的灾难便降临到孩子们的头上。
这一天,氏族当中的一群孩子正兴高采烈地在驻地附近的草地、从林中玩要。他们奔跑追逐,有的手舞木棒,有的张弓搭箭,正玩的高兴。突然,一只黑色大鸟,张着又长又大的翅膀,来到孩子们玩要的上空,像一片乌云一样在空中盘旋,遮天盖地。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孩子们见了这只硕大的黑鸟,觉得限好玩,有的弓射箭,有的抛起木棍、石块向黑鸟打去。没想到这只大鸟在空中盘旋一阵之后,猛地扎厂下来,在孩子们中间就地一滚,便直立起来。这黑鸟头如人形,长嘴鲜红,全身乌黑,羽毛不整。对着孩子们怪异地“哈哈”一笑。孩子们从未见过这般怪物,惊恐害的,丢下手中弓、木棒等物纷纷逃匿。
“跑的不了啦!哈哈!”这怪鸟口吐人言,随后把头一甩,口中吐出类似黄豆粒一样的东西,向孩子们身上打将过去。有的打在身上,有的打中面部,但当时并不感觉到痛。见到孩子们跑远,那怪鸟“嘿嘿”怪笑着跳起来,窜向空中,展开硕大的翅膀,飞身而去。
黑色怪鸟飞走之后,孩子们感觉并没有什么异样,照样聚在一起玩要,很快对怪鸟的恐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没过多久,有几个孩子开始呼喊身上疼痛。大人们任细察看,发现这些喊痛的孩子,身上出现了黄豆粒大小的水泡,有的已流滴出黄水,开始红肿腐烂。而且这样的孩子越来越多,在氏族的孩子中间迅速漫延开来。人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如何治疗这种病?用圣母的五彩神砂也只能缓解疼痛,不能抑制它的传播与扩散。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没过几天,最先发病的几个孩子便相继死去。
对此,薰甲十分忧虑。她不知道这个人面鸟身的东西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那些类似豆粒的东西打在孩子身上会如此可怕?为什么对成年人却没有影响?她一心要弄个明白。
时间又一天一天过去了,那个怪物再没有出现。那些没病的孩子们已忘记了害怕,又渐渐聚拢在一起自由玩要。为防意外,薰甲便暗暗跟随着孩子们进行观察,并加以保护,她希望那怪鸟早些出现,以便尽快弄出个究竟。但怪鸟并没出现,薰甲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一天近午时分,西西面天空突然出现一条黑线,那黑线抖动着变黑、变宽,越来越近。
“怪鸟来啦!”几个眼尖尖的孩子叫喊起来,边喊边跑。但他们如何能跑过那会飞的大鸟,那大鸟带着风声,很快飞过孩子们头顶,随后扎向地面,就地一滚,直立起来。展开双翼,就如一堵高墙,拦住孩子们的去路。
“哈哈!想跑!”声音嘶哑、尖利、刺耳,如哭似笑。孩子们一见,有的往回跑,有的四散而逃。那怪鸟红嘴一张,对着孩子密集集的方向,准备喷吐豆粒。与此同时,薰甲的利箭已从树后发出,一箭命中怪鸟后背。大鸟“啊”的一声怪叫,豆粒样的东西未能喷射而出,却落在身边的地上。
那怪鸟一惊,回头一看,似乎楞怔一下。随后双腿用力一置,窜上天空,打开一双长长的翅膀,歪歪斜斜地向函南飞去。薰甲甲毫不迟疑,立即施展飞行术追了过去。
那怪物飞越一座高山又一座高山,飞过一条河流又条河流,薰甲也紧追不放,已不知飞出去多远。突然前面出现一座高山,怪石林立,直插云天。那怪鸟直朝石林飞,眼看要撞上石林,却见那怪鸟两翼向后一拼穿了过去。近前一见,原来这高耸耸的石林中竟有一道石门,也便选去。穿过石门,薰甲向内一看,大为惊奇。里面林木参天,花草蒇蕤,别是一番天地。周围林立的石崖,形成一座天然的石城。正面挂着一面天然瀑布,水流飞泻而下。林间有草地,也有小溪,流水淙淙,活脱脱一天的大观园。薰甲被这天然的美景陶醉、吸引。
一念之间,再看那怪鸟已经不见。薰甲收起飞行开始在林间草丛中漫步穿行,边欣赏眼前的美景,边怪鸟可能藏身之处。走着走着,面前已出现一处庄园式建筑。雪白的石砌围墙,顶端是黑色的墙帽,黑白分明、外抢眼。透过墙帽,可见黑色宫殿式屋顶,飞檐翘角。循着白墙转过去,便发现一道赭红色的月亮门。门开着,一眼可见里面果是一处宫殿式建筑群,白色的墙体,黑色尖顶翘角屋顶,红色屋门,红格窗子。石殿为前后两选身的,后殿比前殿还要宏伟高大。薰甲为这宏阔的建筑惊詫不已—-难道这就是人类向往的天宫吗?
就在薰甲踌躇莫明之际,自前殿门内走出两个全身黑素、人面鸟身的家伙。长像与那人面怪鸟相似,但身体要稍小。这两个怪鸟来到薰甲伫立的月亮门前,对着薰甲飘飘下拜,口吐人言:“痘母有请国王!”
“国王?什么国王?”
“国王不必多问,痘母有请!”
薰甲更不明白了,“痘母?痘母在哪里?”
“请随我来!”
薰甲本想弄个明白,便不再多问,走进月亮门。只见院子当中是一天然石从形成的碧水潭,潭周围遍长奇花异草,千娇百媚,奇香扑鼻。两侧是翠竹小径。沿小径竹荫来到前殿门前,是天然黑石雕凿的栏杆。薰甲不禁对眼前的景致暗暗赞叹。
这时,从前殿白墙、黑框的方形红门里又走出一只人面黑鸟。不同的是这只鸟脖颈是一圈白羽。见到薰甲后拜言:“国王,痘母正在大殿恭候。”白脖鸟说完,原先那两只黑鸟“哇唯”两声飞上门前两株大树,不再干涉后面之事,看来这些丑鸟分工尚很明确。
薰甲放下眼前景致,跟着白脖黑鸟穿过前殿与后殿相连的石廊,进入后殿拱形红门。踏踏进门的薰甲只觉眼一黑,她貶了眨眼,适应一下,才看清这座大殿不知有多大、多深、多远,眼前全是黑色的石山,奇形怪状,有的如石笋林立,有的孔洞玲珑。还有许多粗壮的大树。奇怪的是大树也是黑色的,棱棱权权上没有一丝绿叶,状如枯枝鹿角。枝权上落着许多人面黑鸟,与测溶为一体,只有那一双双豆限问着亮光,如夜空中繁星点点。
薰甲随着白脖黑鸟环绕穿行于山石树木之间,不知又走出多运,前终子于出现一红光,沿红光看去,只只见那光是从前面另一个润口射出来的。真是殿内有宫、宫中有洞,难分人间地狱。
“国王请进!我受箭伤,不使亲迎,请国王罪——”这声音来得空旷而幽远。
薰甲循着声音走过去,又绕过几株古树、几处石山眼前是一条地下溪流,水声可喀作响,红光就在眼前了。跨过一座石桥,透过火光,见到石洞内有一石床,石床上正卧着那个人面黑鸟,薰甲射出的箭还在怪鸟的背上插着。
薰甲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卧在床上的黑鸟说:“这里就是痘母宫。”
“痘母宫?”薰甲从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个痘母官。但她还是问道:“那么你就是痘母了?”
“正是。你已经看到了,我撒出去的痘粒,打在孩子身上,便会出现水泡,流出黄水,化脓、腐烂而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薰甲语气中充满敌意。
“因为人类与我们所有的鸟兽作对,把我们鸟兽都快吃光了。我要限制人类的这种行为,给人类一个警醒。但你们的氏族已开始采食五谷,我做的有些过分,故中了你一箭,这也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邀你来,有话对你说。”
“你要说什么?”
“你先把我身上的箭拔下来,用圣母给你的五彩神砂酒在伤口上,我好坐起来说话。”
“你害了我们那么多孩子,还指望我会救你吗?”薰甲依然怨怒未消。
“我不会让你白救我。我会用我院中的谭水,治好你们那些孩子身上的水泡。国王今后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呢,我会帮你战胜你们的敌人。”
薰甲尚不能完全明白痘母的话,但是为了治好孩子们的病,她决定救她一救。
薰甲自从负责人类生育以后,圣母便将五彩神砂分给薰甲一份,用于治疗母婴脐带的伤口。所以她身上随时带有五彩神砂。她想好之后,便走近石床,用力而神速地拔下痘母背上的箭支,丢在地下。然后取出五彩神砂撒在伤口上。那痘母很快就好了。她边坐起来边说:“谢谢国王!”
薰甲自从走进石城,遇到所有的人面鸟都叫她国王不知怎么回事,于是随口问道:“国王是怎么回事?”
“哦?”痘母一楞,仿佛是说走了嘴。于是遮掩着说“天机不可泄露,国王日后自知!”说着,拿起身边一个黑石小瓶,让手下的人面鸟到院中去灌满水,回来后痘母又取出一个红色石盖封好。又从翅膀下取出一把黑色的羽毛,一起递给藏甲。说:“回去用这羽毛活上水涂到孩子的伤处,马上就好。“
薰甲接过来,“谢谢!不过我劝痘母今后不要再洒坑痘害孩子们好不好?”
痘母笑着说:“好一个爱民如子的国王。不过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要用这痘毒惩治坏人,也可达到控制人口增长的目的。好了,天机不可泄露,国王好自为之吧。
这些话在薰甲听来似懂非,痘母不说,她也不想弄懂了。于是改换话题,指着宫般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宏伟的房子呢,你是通过什么方法建造起来的?”
“国王不必问,你将来也会建起这样的住处,而且国王的宫殿不知要比这大上多少倍,好上多少倍呢!好了,今日一见,后会有期,代我向圣母致意,恕不挽留!”看这语气似乎她认识圣母。
薰甲带着疑惑离开母的石洞,在白领人面鸟的带领下跨过石桥。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将来需要痘母帮助,该怎样与她联系。她刚要转身,突然眼前一片片光明晃得她睁不开眼。
待眼睛适应了,回头看去,那还有什么宫。眼前还是一片古松,树上有不少鸟高。倒有不少通体漆黑的鸟“哇哇”地叫着,在树枝间飞来飞去。不过这些鸟除了黑体红嘴外,与一般鸟并没有什么区别。透过树隙看到石壁上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岩洞,洞中似乎也有同样的鸟飞进飞出,但没有一只是长着人面的。而四周都是石壁围起来的石城到是真真确确的。
石壁很高,石城内很宽周,约有三、五里见方。薰甲记得进山时对面的石壁前悬挂着瀑布,所以回去时她开始朝背对瀑布的方向走去。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那道天然石门。跨出石门她才看清这石城座落在高大的山顶上。
薰甲顾不得细看石城外面的全貌,因为她心中惦记着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孩子们。于是,她展开飞行术,奋力飞回了牛河梁。
那些受病的孩子们,有的在哭叫,有的已经奄奄一息。她顾不得去见圣母,先拣那些病情较重的孩子救治。她打开水瓶,用羽毛沾上瓶中的水,涂在孩子身上的伤处。但见瓶中之水涂在孩子身上,马上变成了黄黄的油脂。涂过之后,孩子很快就不哭了,病轻的孩子们已玩耍如常了。待把受病的孩子都涂治过后,薰甲才来到圣母洞。她把会见痘母的事儿,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圣母。并传达了痘母向圣母致意的话。
“哦,原来是她!”听完薰甲的叙述,圣母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怎么?母亲知道痘母?”薰甲惊奇地问。
“不,只是听娲皇说起过。她应当与娲皇同时代就存在了。不过她没有修成人身。”
“原来是这样。”薰甲自言自语地说。
圣母想了想说:“听痘母之言,似乎人类将有争斗发生,我们应该预有准备才是呀!”
薰甲说:“母亲所言很对,不过那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
“该发生的总要发生。不管是什么时候,我们都要有所准备。”圣母略一思付,接着说:“要发挥本氏族的特长,以驯养马匹为主,练好马上骑射。同时,所有的族人都要学会步射和用石刀、石斧格斗的本领,平时有利于猎食和生产,战时也可以御敌。”
薰甲见圣母想的这样长远,佩服得不断点头,铭记在心。
随后圣母又说:“你可按照你所见痘母的样子,塑型尊痘母神像,放到祭坛上去,接受人类的祭祀,以示对地拯救孩子们的谢意,并祈梅保佑全族孩子们健康成长。
薰甲说:“好,我这就去办。”
这一年的九月十五日,圣母又召集了一次本氏族的大人、大帅、小帅们参加的祭祀天地、娲皇活动,还特意让人们拜祭了痘母。就在鼎火升腾、号角响起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痘母的影子。她展开长长的翅膀,围绕盘旋一周,并从空中丢下一物,插在祭坛上,话声面悠长的从天外传来“红山圣母,后会有期。”然后盘旋而去。
薰甲上前拣起痘母丢下的物件一看,原来来是自己丢下的那支箭。因从痘母身上取下之时,随意丢弃痘母石床之下,谁知痘母却亲自送还,这让薰甲感动而又不解。但仔细一看,箭杆尾部却多一簇黑羽,箭头也由原来白石磨制变得黑而沉重,尖锐锋利,用石块敲打毫无损伤。薰甲反复揣摩,似有所悟,便张弓搭箭,朝圣坛广场外围一株大嗖一一”箭带风声,快如流星,直直地朝大树树射去。“当”一声,钉在树冠与树杆结合部位,随后几乎没有箭头下落的弧度。圣母和薰甲已看明白,原来这箭头大而沉重,杀伤力倍增。箭尾羽毛用以保持平衡,射距更远。
显然痘母已帮助她们改进了箭支。薰甲连连向痘母的塑像叩拜致谢。至此,便为后来的女神庙扣猪龙、度婴灵、积阴德埋下伏笔。此后,牛河梁的箭支箭头长而重,尾部均加羽毛。只是箭头质量照痘母所示稍差一些。故发动族人们不断寻找与痘母所改进箭头相同的材质…
随后,圣母当坛宣布:自即日起,全族要奋发图强,如强骑射训练,学习阵法,练好阵形,提高打斗杀本领。并度布薰甲为全族“生育之神”,全权负责氏族的安全保护和人口生育发展大计。这样的部署当即得到全族一致拥戴。
祭祀活动过后,薰甲便马不停蹄,到各个较大氏族巡视了一圈。规定:大人之下,要训练出三百人骑射队伍大帅之下,要有二百人骑射队伍;小帅之下不少于一百人马。平时骑射打猎,以猎代训训。其余人等也要训练步射以及石刀、石斧、棍棒格斗;每年秋季要在大帅级队伍之间进行一次赛马或骑射比赛。每年春季,要进行一次马步阵法检阅。这些规定,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到很好的贯彻执行,队伍更加强盛。
经以后几年的检阅和竟赛,果然表现出薰妤氏族的人强马壮,阵法变幻奇异,箭如飞蝗,威武雄壮。成为善骑射、能征贯战的英雄氏族。
圣母见族人兴盛,倍感欣慧。也感受到大女儿薰甲足智多谋,稳健成热,堪当大任。圣母非常满意,已知痘母所言不虚,氏族延续有望。